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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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春游,曾经走过大罗山。

时隔多年,那山的面貌早已模糊殆尽,依稀记得的是咬着牙拖着两条感觉

上似已不属于自己的两条腿回到家时,泪涟涟对妈妈说的话,以后再也不

走这样的山,这样的路了。

我不知道那时的翻越大罗山对一个小女孩来说是怎么样的一种历练。事实

上,我确是再也没有这样走过了。

在入世太深,忍不住想一搅山水清音时,我总是信步走向离凡尘最近的山

水。在生活急促的脚步隙中,悄悄放慢了自己的节奏,让眼眸以最大的可

能性把天地随意游览一番。

虽然潜意识中认为绝美的风景总是在人迹罕至的远方,却也打心眼里愿意

相信,一滩浊流中,未必找不到一溪清泉。

于是,自得其乐。

认识那群毛毛虫,是一种偶然。

接近他们后,因了他们的青春和勇气而喜欢上他们,却象是一种必然了。

随毛毛虫们出去活动,心仪已久这却是第一次。美曰其名放风筝。

BlueEye带队,随行的是我,随风和庆贺。三只正宗大菜鸟!

周日上午,迟到者有之,落东西者有之,穿高跟鞋者有之,着皮靴者亦有

之。乱糟糟我找风筝你换鞋,闹哄哄误了时间急领队。

从温州出发,车至梧田上山,到山腰的无量寺就不再上了,一路上司机大哥哼哼叽叽唠唠叨叨不住埋怨,直怪我们把他骗到这上面来。BlueEye连哄带骗伎俩使尽也终至无言。

下车。因为是四个人都没来过的地方,BlueEye的话就成了权威。也不知道那家伙安的什么心(后来他自己声称是给我们一点训练),竟一开始就带我们脱离大路,钻进了茂茂深深的丛林小路中。没走几步,路已不路。林野间,草树交缠。往日清高的翩翩美竹竟似一下子缠绵了许多,逢人就勾肩搭背。而那些葛生蒙楚或是薜荔草之类的就显得有点卑鄙了,趁乱携包不说还任意在可以划开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伤痕。象极大自然绣上的印记,只是手工不算精细。

就这样茫茫然象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在不是路的路上。许是心中对带队人的一份信任,竟也走得有滋有味起来。

回到大路的时候,刹那间云天重开。

因为时间紧凑,BlueEye决定溯溪而上,我们三个一致响应。山路走多了,也实在无味得很。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能是人深心处都有一份冒险心吧,尽管这小溪一点也不险,可看在初次攀爬的我眼中,心情还是禁不住跃跃然。

攀爬确实可以说是人的本性之一。本来,对于达尔文的《物种起源》我一直将信将疑。毕竟把人同长臂动物连在一起,而且又是那么遥远遥远之前的事了,很难真正相信它。可在攀爬的此刻,却不由我不去赞叹他的创意了。只是,确切不知道的是,在出现这个念头时,我们的达尔文老爷爷是不是也正在攀爬。

一连走过了三条小溪,钻过了三个不明所以的小洞,又走了一段山路,终于到了目的地之一-----白云尖的三角架。

据说这已是四围郡山的最高点了,一眼望去,众山叠翠,尽俯脚下。寻了空地,随风和BlueEye放飞衣服,随着风儿载歌载舞,稚气盎然。

静望这一片空寂的天地,任长发飘荡零乱于风中,忍不住张天双臂去寻找那种乘风归去的感觉。山风呼啸,太阳灼热,满眼苍翠。第一次,那么深切清楚地感受到一股蛮不讲理的生命力,在血液中呼啸,仿似要霸占整个身心。

草草用餐,休息片刻,时已近正午。

沿着山脊,开始寻找适合放风筝的空地。在群山以慷慨的绿意招呼下,我们一口气翻了好几个山头。没有发现合适放风筝地方的BlueEye,却发现了一个山头凹下去的一方大石。坐在那里,两边青山环绕,一大片延伸着的农田,间或点缀几间草舍,几颗大树。有不知名鸟儿飞来,翅膀划过优美的弧线,施施然留下清脆几声。天地瞬间而静。万赖俱此寂,只觉身似岩石,已在此处守望千年之久。

起风了,云飘过来,遮住太阳,山在云影下青青墨墨。

起程。走过的地方,不能留下太多留恋。

终于找到了一块平地,从小到大没放过风筝的我,第一次放飞,就轻轻松松上天了。

风不大,时粗暴时温柔地拖着风筝往天上跑。手中的细线,牵扯着,也放纵着。

风筝越飞越高,可手中的线却始终牵拌。这真是一件怪事!感受着那股牵拉力,心不禁温柔柔地疼。也许放风筝就象是年少轻狂时的恋爱吧!

当他稳稳在你手中时,平淡无奇也便置若罔故。

当他越飞越高时,每一点点的拉扯和牵挂都会令你狂喜流泪。

当风筝断线,明知自己不可能再追上的那一刹,心如堤毁。

感触毕竟是一时的,午后的太阳却是实实在在的热情。随风的蝴蝶怎么也上不了天,

BlueEye的最早飞上去,却在支持了个十五分钟后香消玉殒。提早阵亡。只剩下我的庆贺的,越飞越高,分明有志与天公似比高。

累了,躺在草地,以包为枕,拖付风筝与身边人,会周公去也…

小睡醒来,天光云影变幻,随风的蝴蝶已然随风而去。放开手中的线,任远得已不见影的风筝自由回归,也为此行留一见证于天地之间。

该是踏上回程的时候了。风越来越厉,起先若游魂,后似露出厉鬼本性,

狂躁着,撕扯着,分明要将人五马分尸。我们可爱的领队一意要登上那座建在弧度优美的莲花峰上的道观。众勉强响应。行行重行行,白色的阶梯在青山中蜿蜒成美丽的流水线,自我们脚下静静流过。终于到了那座孤立于山顶的小道观。许是这遗世独立的高人自有其命定的缘份,与我等擦肩而过仅留下一把冰冷的铁将军。

于是,翻过小门,下山。

暮色如潮水涨起,偏西的太阳也象是因为中午的大卖热情而有点疲了,无精打采的。

一道道延绵不绝的山脊被抛在身后,道观慢慢自视野中消失。前面却总是还有一道更高的在等你攀行。望也望不到边的一个接一个的山头。疲惫攫住了全身,脚在发颤,此时此刻,竟有一种到了极致之地的感觉。想起如血夕阳下沙漠中响着驼铃徒步行走的旅人。莫名不自禁地生就了一点凄凉和悲壮的情绪,很自豪的那种。

终于走到了精疲力尽,几乎绝望的边缘,就在怀疑自己再也撑不下去的那一刻。下山的路出现了。狂喜!!那么一大片铺满黄色茂草的路安静地俯在众人面前,在我一点也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就那么静静地出现了!那么静静地告诉我:你走过去了!走过去了!!

下山的气氛是轻松惬意的。BlueEye的歌声,随风的诗,美丽的黄昏,回家的心情,真好!

终于回来了,从梧田上的山竟从是丽岙下山。酸酸麻麻的脚提醒我,曾经走过的路。

大罗山的记忆应该风化了吧随着那个小女孩的泪水一起停留在记忆的某一个角落。

今天,我远足。依旧是带着两条似不属于自己的腿回来。另外加上,一份绝好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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