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古镇之五】徘徊在万盛米行

“万盛米行的河埠头，横七竖八停泊着乡村里出来的敞口船。船里装载的是新米，把船身压得很低。齐般舷的菜叶和垃圾给白腻的泡沫包围着，一漾一漾地，填没了这船和那船之间的空隙。河埠上去是仅容两三个人并排走的街道。万盛米行就在街道的那一边。朝晨的太阳光从破了的明瓦天棚斜射下来，光柱子落在柜台外面晃动者的几顶旧毡帽上。”

这段熟悉吧？这可是我小时候的语文书上的很经典的叶圣陶的文字，至今印象还很深刻。于是当车开进?直，并徜徉在叶圣陶笔下的河埠头时才真正体会到当年读书时的那份渴求终于得以缓解。江南古镇之一的?直，终于用活生生的生活场景诠释了我对河埠头的真正认识。

一块大大的碑坊上书：?直古镇。穿过这碑坊是一条条的水泥桥，然后视线里就是一个大大的?瑞动物的雕塑，而这些对我都不很重要，我最想看的最想知道的就是那萦绕着我少女时期里语文课本里的那万盛米行，已经那些农家使用的工具都是怎样的，也许少时的一些不解之迷都将在这个地方全被解释清楚？

有人曾赋诗云：“江南?直小街长，水上人家水上乡。拱石成桥弯似月，纫兰入户透如香”，道尽了?直“水乡小桥多，人家尽枕河”的特点。 试想如没那些桥何来的水乡之美名呢？

触目最亲切的要数?直的街坊，都临河而筑，粉墙黛瓦古香古色。居民则依水而居，前街后河出入全凭水路。所见的?直的河道与以往所见的全是迥异的很，河水曲折蜿蜒，如血脉一样，流到了古镇的每一个角落。河旁则是条石垒成的驳岸，驳岸上雕凿着许多精雅别致、形态生动的船缆石。这船缆石不仅有系缆栓船的实用功能，而且本身也是一块内涵丰富的石雕艺术品，上面刻有的蝙蝠、立鹤、卧鹿、寿桃等，既古朴庄重又典雅美观，淡淡地透着古镇的昔日繁华。与古镇各处的河道水巷紧紧依偎的，是一条条古老的石板街以及街道两边依街傍水的民居。民居与水仅几步之隔。由是在这古镇上的水上交通就特别的发达了吧？

有水当然就得有桥，也是?直古镇不可或缺的风景。古时，?直有桥72座，时称“五步一桥”。经过岁月的历练，如今仅剩40余座，其中建于宋代的1座、明代的12 座、清代的19座。桥有多孔大石桥、独孔小石桥、宽敞的拱形桥、狭窄的平顶桥，还有联袂而筑的双桥、左右相邻的姐妹桥、架在小溪上的半步桥，构造别致，风格各异。而这些桥最大的特色在于小巧玲珑和精致，几步一跨就能过的桥架设在街坊的两岸，显得亲切而温暖。

古镇真的很小，小到隔岸就能互相招呼。古镇真的很精致，精致到不忍你大声喧哗去破坏。古镇真的很秀美，秀美到可以留下无数美女的引颈顾盼留下倩影。这些都无法阻挡我的脚步，我只想去见识那万盛米行，圆我少年时期的一个梦。

记得那时在读《多收了三五斗》的文章中，对那些各种东西叫成“洋。。。”很感兴趣，，对那些斛，扬风车，糙米等太好奇，如今能亲身经历到这些岂不是让我莫名的兴奋？

转过一个弯，街道更窄了，仅容三五人可行了，水泥板路上的青苔依稀可见，有点不理两岸的嘈杂，直直的找着万盛米行的路标走去。等和一卖着草鞋的店主一寒暄后，一抬头，豁然惊喜，那大大的“米”字早已透露出我已踏在米行的河埠头上了。极目远眺，狭窄的河道里却停泊着三只小船，每只小船上各有一个身穿蓝布衣衫的老妇人，她们悠闲的在船上唠嗑着，嬉笑着，惊醒了远出桥上的一只到处张望的流浪猫，见到她们满脸皱折的绽放成朵朵菊花似的笑脸，不仅随之淡然一笑，她们的生活肯定不会如书中所想的“多收了三五斗咋比往年的生活更差”的窘迫了。

望着那窄窄的河道想象不出来当年这地方何以能进行那么大的一个粮食交易市场？河道几乎很难并排三条船，那时船与船之间又如何交叉而过的呢？不管疑惑独自进入那所谓的万盛米行现在却是成了各种工具的博物馆里好好的研究一番，以解我当年的困惑，或许当年的困惑其实早已在我不断的行走中和书本中得到了解释，只是今天到了真正的地盘需要一个真正的合理的真实的见证吧。

兜转一圈，呵呵，其实这些东西真的早已和我的认识是一致的，今天再次真实见识倒加深了印象而已，空荡的博物馆里陈列着一些当年使用过的物件，真实展现出当时农民的辛苦生活，即使辛苦和努力依然得不到温饱的悲惨命运，也让生活在城镇的人真正认识那些书中描写的农具了。这就是在我头脑中的万盛米行了，呵呵，终于和它有了亲密的一次接触，与心满足了。

出来后的我见到?直的特色小吃了奥糟面，嘻嘻不如尝一碗来安慰早已饥肠辘辘的五脏庙了。

如果说周庄是婉约派的，朱家角是温柔型的，西塘是静谧样的，千灯是小家碧玉的，那么?直就是秀美的了。愿意走在这秀美的?直吃一碗奥糟面品味少年时期的悠长梦想的实现，其他已不是关键了，不是吗？

如果说周庄是属于陈逸飞的，朱家角是属于王昶的，西塘是属于石皮弄的，那么我说?直是属于叶圣陶的，就因了他笔下的河埠头才使得这地方的水路更发达和外界接触更多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