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行记--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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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经常在想,“生活在别处”这句话,想到理想总在彼岸,泅水茫茫,无舟可渡,心中阵阵辗转。有个网上的朋友说――从前我信“生活在别处”这句话,但现在不信了,因为生活就在身边,理想的生活不是生活。闻言一惊,却不能恍然大悟。因为还有“生活在别处”的理想,所以哪怕茫茫太清,无舟无辑,仍有无数游蜉于生活其中,泅水自渡。

喜欢独自旅行,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自由,随意行止,独行无顾。做风景的行吟者、尘事的观望者和行走的冷眼者。没有目的,一切都在发现之中,无数偶然联接无数意外,纯粹的感官体验,思维蜇伏,灵感在默然端坐之中忽然而来,又忽然而去。甚至某一个刹那,真我突现,不宣一声佛号,不读一字华严,恍恍然间竟已山水无物、繁华无迹。那时候,正水风四面,独坐于亭,看《大唐双龙传》,大雄宝殿一声钟鸣,天地无语,流光于渺然间飞渡。

(一)

七月是匹山水写意的长长画帛,浓墨重染,轻涂淡写,每分钟都是大师笔下的蜿蜒痕迹。

初见苏州在深夜,她竟覆着厚厚的面纱,灯火阑珊之中,看不出深浅,只有淡淡的路灯光线拉出街道长长的影子,树影婆娑,女子头发上散出清清的香,衣裾一转,无数风华。

再见苏州,阳光已经洒下来,公交车摇摇摆晃,我趴在窗子上微笑着将脸埋在手臂里,看阳光带着苏州夏天的味道将我脸的痕迹晒进我的手臂。小桥流水,想象里已经有了,现在还没有见到,于是下车去买了一张地图,寻着去看沧浪亭。沿途问路,问的人和答的人都讲着生涩柔软的普通话。转过几个街口,眼前一条河横了过来,河上有黄白色的石头牌坊,知道到了。

碎石小路傍在河边,依着河的曲线转悠下去,过了一座小桥,高高的门楼掩在苍苍树丛之中,蝉提着声线高声呼唤,跨进门去,一片幽凉。人不多,可以慢慢的转,当庭的山石堆叠如丘,草木繁茂,格局极尽精巧之能事。丘上老树伸展,树下有孔,孔眼大小正对地上的井口,两孔相望,别具情趣。丘上尚有亭,飞檐斗拱,似是明朝建筑格局。亭中有青色条石为几,亭外有枯叶随风而落,闲闲坐下,不由让人平白生起闲敲棋子之心。山丘一侧有小池,池水清而宁静,几叶清荷净植其中,池旁老树斜依,藤蔓缠绕其上,于人为的精工细琢中反见自然拙扑。

环山丘有迂回长廊,黑色廓柱,灰色石砖铺缀于地,间或各色孔门通于其间,连接另一边天地,仿若柳暗花明之境。不辨方向地随意绕去,明明无路竟又隐得有路,明明景尽偏又奇逸横出再现一方洞天,园中房舍皆隐于老木修竹之内,更以回廓围墙、山石树木巧妙相隔,极富精巧。偏房舍不若环境布局般处处紧凑、着着相环,反是高阔沉厚,宽门敞院,自有一番开阔的气势。此园中环境布局之极巧,房舍之至朴归真,两者相辅相就,互融互补,隐隐然间似正应道家阴阳相济、天地造化之意。

最自得处,却是正临河边,一片开阔水面,绿水悠悠,间或有小舟横辑悠然而过,或河边路上又有隔河的妇人女子担桶而行,袅袅亭亭,远处却是繁华喧妍,临水而对,恍如隔世相望。偏此时依廊而坐,水风直扑过来,慵懒直上心头,想神仙舒服也不过如此而已罢。

出得沧浪亭,只沿傍河小路走至街边,就是苏州文庙,红墙黑瓦,甫进门是各字号的古玩店,店堂中陈列密密麻麻的玉石瓷器木刻,深色的木架,古老的印迹锈斑斑地映在那些发黑了的丝绒布上,空气里都是陈迹,快要接近霉腐的木头的气息,拥挤着所有我关于古老年代的想象和展望。哪只盘里的哪根簪,多少年前曾斜插在谁家女子的一头乌发上,而今却寂然于此,任时间流淌如潮。

拐个弯,跨过高高的门栏,眼前陡然开阔,一道高大的石牌坊立于眼前,气势泱然。牌前延伸一条百米长的青石大道,道边各植四株老杏,尽头处是正殿,朱红色的镂花木门一派焕然。显是新修不久。到得正殿门前,高门大柱,幽深殿宇,当中一幅高达七八米的孔子彩绘像,人物色彩绚丽,描金涂银,线条流畅,极尽华丽之能事,人物背景则采用孔子周游列国之故事图案,黑底暗红,线条简约,恰与孔子肖像形成鲜明对比。

像前陈列黄木案几,上置琴瑟笙笛等,灰尘略覆,一片静穆,无故让人想及上秦之时,孔子门生尽坐于此,鼓瑟竽琴,尽见儒家风仪。殿中两旁尚置有大排编钟磬鼓,色作青铜,隐隐有锈迹斑斑,游人们的脚步小心翼翼,仿佛怕一个声响,就惊动了壁上默坐的各位圣贤。殿后有两面一人多高的大鼓,伸指轻轻一弹,清脆的鼓声应指而响,弹破一殿静寂,旋起的回响久久不消,凭的让魂魄惊了一跳。

忽然觉得有点累,庭中两边尚有长廊,廊壁是各式碑书,看得头晕,于是作罢。整个庭院此刻空寂无一人,偶而有蝉一声嘶鸣,平白生出恍惚,不知此刻身在何处何时?时间静寂,纵我此刻竟觉时空凝固、灵台空明如斯,明晓人生无义,却仍不得不通明:时间正从覆下的灰尘中慢慢踱过,生命也不过弹指间,更何况是年轻――刹那芳华。

(二)

坐车往虎丘去了,仍然是把阳光摇得忽来忽去的公交车,睡意袭上心头,于是支颌睡去,梦中伊颜如旧,笑脸灿烂,我不曾料得会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方梦见他,他乡做客,独行无顾,其实心里对他早已坦然淡然,却仍会在这样极端疲惫的时刻忆起。将手指放在窗玻璃上轻摩,那些刻花的痕迹,仿佛可以触摸到曾在这儿坐过的所有人的心情,那些无所事事时在玻璃上的随意涂画,蕴藏着午夜梦回时的心事,有时突如其来,如同一场浩翰的雪压痛大山的心脏,有时却只是一片羽毛,轻轻地象鸟一样飘荡着旋转下来。

窗外,是苏州的河,苏州的桥和水,盛夏的时刻,树木的绿意没有杭州城那样的生气勃勃,但我仍然愿意在天气好的时候,安静的走在这个南方城市的街道上,作个无所事事的行者。

仰头看白墙黑瓦里那些摇摆婆娑的树,影子明亮的一部分倾斜在墙上,幽黯的一部分映在水里,浓起来一些,又被光影映亮了一些。

随处可见苏州的小桥,总是灰白的石,或粗或精地叠成小拱,横跨河的两头,做千年的隐者,无声无息地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有朋友说,想去苏州这样安静古老的城市生活,依河而居,白墙黑瓦,垂柳浓荫,拉开窗子,就是一河胜景,或摇小舟,悠悠穿河而过,尽此一生,还有何憾?我说她是欲遁不能的人,小桥流水人家只是千年流传的梦,梦中人迥然不知,梦外人欲渡无门,纵得彼岸登临,一霎顿悟不过流星火石,稍闪即逝,由此可见人生,处处皆是隔山看雾的人,不知身在此山中而已。

虎丘很古,拾级而上,试剑石、枕石各具外形,各有来历,站在人圈外听了几句不知哪个旅行团的导游讲解,闪身径往里去了。一直以来,只会安静的走自己的路,没有解说,也不需要深刻的旁白,淡然的心境渐渐从容得不会落寞,习惯独行。有时候看见十分动心的风景,仍会狠狠的心惊起来。

徘徊留连,然后继续走,一直走,从这亭到那亭,从这山到那水,循着高高的石阶,朝着幽幽的门扉爬去,摸摸裂纹斑斑的石墙,抬首看高坐的佛祖菩萨,依然眉目间落满灰尘,座前蒲团陈旧,落满膝盖。很少震动,仰望他们的脸庞眼神时心中一片宁定,既无诚惶亦无偏颇,看久了,反而有种淡淡的忧伤,仿佛看见了想象中的轮回,明知道没有,却仍然生出的像延伸了很多年的的忧伤一样。

虎丘山中有一泓清池,四面围山,甚矮,空气却清灵。山上树木清朗高大,枝极繁茂,横逸斜出,有无数白色大鸟栖于其中,时而振翅飞起,擦过微蓝的天空,累了便敛翅收羽安闲而回。

向上爬,山石自然堆叠,亭立其上,坐于其间竟再也生不出闲敲棋子之心,只想冥坐无思。举目看去,对面山上就是已经倾斜的拂云塔,砖石结构,可以看到开了裂的窗石,一片沧桑。偶而有钟声传来,竟生起疑窦,许这寺是寒山寺罢?一打听,才知不是,然心中仍是隐隐绰绰。再往上,一片回廊殿宇,曲折幽远,门上题字极自得趣,“骑云”、“通幽”、“近寐远喧”等等,常可凭栏遥望,或眼目开阔,或满目清林,风起声消,直似天上人间。独坐于一片石台之上,从包中拿《大唐双龙传》来看,瞬间便入境,即使看的只是很庸俗的武侠小说,书中人世喧哗、刀光血影,我却只看出一片灵台清净。

也许,一直存有这样的想象,在一片我不知道却极空阔的领域里生活,自生自灭。不需要对别人的过于牵挂,亦同样使别人对我的牵挂淡然。已经不想默默地将幸福交在某人手上,一起走红尘万丈。或许曾经曾有过这样的愿望,但原来我所深深牵挂的人已经不得不远离,我只是会在千里之外的公交车上乍梦乍醒时忆起伊的面容,想象他过的幸福快乐,却已经不会追问深究。像林中时栖时飞的那些鸟,梵音响起,安闲翰翔,如同中国水墨画里,那几条在墨迹浸染的盛开的玉兰下,游得自如灵气的鱼。

(三)

“我想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就像那些鸟一样。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写自己想写的文字。也许如素素所说:青春是乡愁,而我们的理想国,永远在别处。想去新疆看大大的草原。去喀那斯看那蓝得会有水怪的湖,去西藏看那些开裂了花一样的阳光和信仰,也或者,我一辈子都去不了,只能看一本色彩斑阑的杂志 ――《西藏旅游》,然后抱着书呆看图片,幻想一切故事和情节。”

苏州的深夜,我和朋友青花坐在她家的天台上聊天,像两个纯真的小女孩子,吃着西瓜说笑。夜风凉润,空中没有杭州城里夜晚还能听到的飞过的飞机轰鸣。

“从容,我想人其实还是都需要那种很俗的幸福。我还是需要有个人在冬天的时候,能拉着我的手两个人一起暖和,我还是希望有个人吃我做的美味可口的饭菜,我会跟他生一个孩子,然后念好我的儿童教育学,最好还有心理学,然后一点点地把孩子教育成大。当我逐渐老去有闲暇时间的时候,继续上老年大学。”

她说小的时候经常画画到深夜,很冻的冬天一坐就是三四个小时,考试的时候把语文课本背得滚瓜烂熟,就为考个全年级第一名。我告诉她很喜欢南方的小镇。有悠悠的河,缓慢的生活和宁静的桥,最让人喜欢的是,屋子前通常会有个小院,栽棵葡萄种点芭蕉,让人觉得凉润和安全。很理智地分析自己的生活,我们似乎都是头脑明晰心境却仍停留在感性里拔不出来的人,只是她比我积极生动,我比她更肆意妄为,我说她是至情至性的人,淳朴直出心底,不作任何琢刻,她很开心的笑,说在等着生孩子,等着成为心理咨询师,等着读研究生,等着老,甚至等着死。

这样的生活,让我觉得安全,因为身边几千几万几亿的人都是这样生活。死亡,出生,天天都在发生。

是的,我承认。

一起去逛拙政园,她曾在里边写生几月,熟悉园里的治理人员,打个招呼我们从后门溜了进去。园子分为三个部分,东园、中园和西园。青花带了我绕着曲折的长廊,穿房过桥,几回迂折几回萦绕,从真正的拙政园门口开始逛起。据说曹雪芹曾居于此处,而红楼梦中的大观园景色描写,其蓝本就是此园。灰色的大门已被铁锁锁住,现在用的大门早已不是这道。张着眼从门缝里张望,只见几盆树木一堵白墙。回过身来往园中望去,恍若当年宝玉随贾政初游大观园,一进门只见一座山石遮住视线,想起贾政当时曾语:“非此一山,一进来园中所有之景悉入目中,则有何趣。”

山石仿佛竟如当时游园试才时,仍有鬼怪猛兽姿态,纵横拱立,那些苔藓也不知几何,依旧青黑,藤萝如故。循径游去,老木横枝,山石堆叠,池水宁定略见水波,荷叶亭亭中探出或粉红或粉白的一枝荷花,半开半掩,摇曳生姿,俯近去看,一片清香,竟能觉到它们的呼吸,那生命的勃勃之气,浸透脸上。

庭中屋榭均以明清建筑为主,只是新修整装之后,少却许多古老联想,漆不斑驳,瓦不残损,只余石亭小洞露出沧桑面孔。中园格局以方正见长,庭中有 “荷风四面”亭,位于池中心,两边曲廊相接,坐于亭中,放眼望去,四处荷风,我笑言,不若把“荷风四面”换“荷分四面”,是否更得趣些?

西园宛若自然天成,丝毫不露雕琢之迹,一方池塘,污泥陈于池底,水清有荷,河边乱石杂草,枯树俯倾,蚊虫蜉蚁处处,让人几乎迷惑,是否到了乡郊野外。而拙政园恰处闹市之中,繁华之处,此园虽全凭人力而成,却能在此闹市之中独成野趣,实在难得。红楼梦中或是以此形才有“稻花村”一景,却是不得而知。

东园极为精巧,最喜“与谁同坐轩”,转过回廊,青花叫我闭了眼且走走看,于是一手拽她闭眼走去,只觉脚下时高时低,如行浪尖,起伏不已。童心大发,来来去去走了几回,才知这是有名的“怪廊”,低头看时只是许多两指大小宽的石条铺就而成,想当时此园建成历时多年,可谓呕心呖血,花费颇巨,才得已有如今这巧园胜景,独具匠心之处。

抚石依泉,过了敞轩水榭,再跨过紫藤小桥,就是“与谁同坐轩”,亭如扇形,端正精丽,依美人靠而坐,正对池中荷叶,水意渐浸,树影交错,萝蔓倒垂,水中落花浮荡,金鱼胖墩墩游来游去,叫人羡慕得紧。坐下闲聊,直到闭园铃声响起,仍慵然不愿起身。

入暮时候,太阳落了,沿了平江路慢慢的走,听说这是苏州最古老的街,窄窄的道,不宽的河面,河边种满拂柳,两边都是古老的民居,不用想象,身边就是自然的生活画卷。来往自行车铃铛的声音,穿着拖鞋的女人,捧鞋底绣花的白发老人,在时间中奔跑的孩子,木笼里散放的已经冷却的小笼包子,还有隐在黑处的长长的小巷,通往时间久远人情味却浓厚的某个地方。

(四)

清晨破例起早,赶着去周庄,江南第一水乡,千年古镇,早已听说今日的周庄商业氛围太浓,失去原有的淳朴民风。但盛名之下,仍是游人如织。

出了车站,早有无数三轮车夫守在门口,截着拉客,五元一人。买了地图径往前行,有车夫蹬车追了上来,在身边百折不挠的说,此去走路须得四十分钟许,坐车载你去吧。我摇头。此车既去,又有一车跟来,依旧说,此去走路须得二小时许,坐车载你去吧。我摇头。此车既去,复又来一车,竟说,入镇须得六十元门票,上车来我帮你逃票吧。失声而笑,想及我袋中在苏州早已买好的门票,摇头。车夫跟了一段,见我心意果断,终折头而去。

不几分钟,已到大桥,桥下是宽广的江面。穿桥而过,桥旁有高塔,阳光下崭新明丽,该是新建不久,猜测用途,许是镇江之用?过桥行不了几岁,便是周庄大门,历时约二十分钟。果然,街道繁荣,店面明亮,建筑风格有仿古之意,只是仿得只有三四成像,反而不伦不类。顺街而去,等得真正进入古镇,却是到要到了城边,几座拱桥,街面很狭窄,时常只余两人肩宽的过道可走。

民居很有些年头,以清代民国及建国后建筑为主。其中又以清代大富豪沈万山的厅堂为代表,走了进去,纵然游人如棱,仍能体会到那种岁月的寂静。横匾、案几、太师椅、贵妃榻,屏风摆饰,默默地落在厅中,摇一摇门,吱呀一声响,待一批游人走后,独自静静坐在厅正中太师椅上冥想,相隔不过一重门扉,外面舟喧人闹,此处竟已静可闻针落,守门的人斜靠在角落里沉沉睡去,午后的阳光在庭中洒下,愈觉厅中清冷无限,灰尘寂寂。

忽然之间百无聊赖,不愿再跟着景点到处的跑,只随兴地顺河沿街而走,两边都是小店,以饭店和卖工艺品的居多。买了两个竹杯,一鼻清香,打算用来喝水。天开始下小小的雨,没人撑伞,古老的小桥上人们来来去去,也许这才是烟雨江南。有小舟摇辑而过,船中游人无数,倘不细看,会以为仍是千年前的时光倒回,定睛看时,一片相光闪光嚓嚓之声,心下惘然。街边有无数卖各色食品特产的老人,包了蓝布头巾,坐在墙角下满脸皱纹的微笑,有些一言不发只看着你笑,有的大声拉着游客解说,遇有外国游人连老头老太们也能来上一句“excuseme?”,发音略见希奇,但神情极为自得。

忽地脚下窜过一只黑色小猫,跑到河边,蹲坐河沿,如同老僧坐定。追过去看,我原是爱猫的人,轻轻抚它脖脊,小家伙极为享受,待我走时依依不舍。转身欲走,却忽然看见一个外国女人手中拿了两尺来长的蛇,蛇身在她手里尚不停扭动,吓我一大跳,捂着心口倒退三步,想必脸色难看之极。外国女人见状马上把蛇往怀里一塞,大声道:“sory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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